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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皮祁家洼村:把式窝里传唐拳

发布日期 : 2012-06-02 来源 :

沧州是著名的武术之乡,门派林立,拳种众多。唐拳,沧州名门之一,传播于南皮,仅光绪年间南皮就有50多个唐拳社,而现在练习者有两三千人。在南皮,提起唐拳,武林界会提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——大浪淀乡祁家洼村。这里,曾是传播唐拳的把式窝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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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拳门 流星锤之“武松脱铐

“钻天鼠”“快马骑” 名扬东三省

如今,祁家洼的唐拳有些寥落,但前来寻根问祖的却不少。20多年前,这里唐拳极盛。

这村前清出过武举,武举祁邦丰之外,还有不少名扬武术界的名家。

2007年冬,哈尔滨一位武师来沧州寻根。他说,他的武术师承来自于沧州,他的师爷辈“快马骑”就是南皮祁家洼村人,他想到师爷的家乡来看看,唐拳这个古老拳种在沧州目前处于怎样的状态。

今年,东北一位年轻的保安通过网络联系到记者,他练习唐拳已经多年,但是有些动作拿不准。他的师承也来自于南皮,他的师祖辈,也是“快马骑”,还有“钻天鼠”,二人都是祁家洼村人,当时名噪东北,现在威名未歇。

大凡武林人物总会有些传奇。祁家洼村许多老人提起“快马骑”,至今津津乐道。老人们说,“快马骑”真名叫祁树兴。晚年他从东北回到老家。有一回在村上大坑边(池塘),遇到本村一个叫大骡的平辈。这平辈身材高大,年纪小,也练过武术,对身材瘦小的“快马骑”很不以为然。张口闭口叫着“快马骑”的小名,意思是要看看他有多大本领。在农村,年纪小的平辈直呼年长的平辈小名是非常不礼貌的。

只听大骡说:“你叫快马骑,光会拉车上套吧,该我这个大骡骑你。”话带嘲弄。“快马骑”打算给他个小小的惩罚,便说:“今天打你脸,我要用手不算本领。”大骡正要拉开架势,脸两侧早被“快马骑”用脚扇了好几次。他脸被扇得火辣辣通红,一时手忙脚乱,从此服气。

“快马骑”并非浪有虚名,他唐拳好身法快,双钩也很了得,又号“双钩祁”。1887年,到卜魁城(齐齐哈尔)街头卖艺。后经人介绍到卜魁府当杂役,被提为总教头,兼任“双胜镖局”总管。1928年他在哈尔滨设立武术馆,传授唐拳、韦陀拳六趟、炮锤、劈挂及双刀、双钩、七星枪等。哈尔滨市首届武协委员吴凤鸣与王连成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,吴凤鸣1953年代表东北地区参加全国民族形式体育表演暨竞赛大会,还获得过优秀奖。

另外一个是“钻天鼠”祁树章。传说此人在东北时因打抱不平得罪了人,仇家纠集许多高手夜里来害他,明明看他在屋里睡觉,进门后人却没了。原来,“钻天鼠”身子贴在屋顶上,躲过了一场恶战。从此“钻天鼠”的名字不胫而走,在东北传开了。

安德海被杀 韩玉林隐身五台

“快马骑”的师父兼义父,就是著名的唐拳第三代传人本村人韩玉林。

在同治年间,大太监安德海在慈禧太后眼里是个大红人,而韩玉林给他当过保镖。安德海奉慈禧命往江南采办龙衣,招揽武林豪杰。因安德海原籍南皮,久闻韩玉林和另一沧州人周长春名气,特命人重金聘请。采办官船走运河到山东境内时,因政治斗争,巡抚丁宝桢奉恭亲王奕密嘱,以祖制太监不得出京门为由,将安德海处死。韩玉林、周长春论罪当杀,但当时状元张之万与祁家洼有亲戚关系,他弟弟张之京写信给丁宝桢说,这几个保镖不知实情,不该杀,几人得以不死。韩玉林担心再受到牵扯,跑到山西五台山,改名易姓隐居四五年。事情平息后,又回老家授徒,将唐拳传给祁树兴、祁邦丰等。

安德海被杀,在当时是件大事,虽然韩玉林的事只是民间流传,但也可见韩玉林的功夫不浅。祁家洼唐拳在韩玉林和他叔叔韩云飞手里,得到光大。

祁家洼还健在的老武师祁功厚说,韩云飞是唐拳第二代传人。第一代传人李天祥,大名府人,是“闯王”的后代,他因被官府追查而行走在外,后落脚南皮城北桃园村。他在桃园村10年,授徒很多,以刘芳、韩云飞、孙胜三位师兄弟最出色。200多年来,由李天祥传授的唐拳已遍及河北、山东、吉林、辽宁、黑龙江、北京、天津、上海、山西、河南、江苏、江西、四川、安徽、湖南、湖北等省市。在沧州流传已至十代,习练者达160多个村镇,三四千人,主要集中在南皮县乡村。南皮唐拳门尊李天祥为一世传人。

老武师承诺

老武师祁功厚70多岁了。他练了一辈子唐拳,教了一辈子唐拳。以前,他年轻,家里孩子多,条件差,但这从来没影响他教拳的热情。每到夜里,他家院子里大人小孩百十号,吹拉弹唱的有,学落子的有,练唐拳的更多。一茬茬的年轻人,在那个破旧的大院子出出进进,手底下多少都有点功夫。

“如今,儿女们都成家了,房子也盖成新的了,但来练唐拳的后生们却少了,那时候六七岁的小孩都会摆个架势。”每回忆几十年来一直红火的小院和当年传拳的日子,祁功厚落寞中显得无奈。“年轻人都去挣钱了,练拳也不当饭吃,一来二去就荒废了。剩下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能走上几趟,现在八九岁的娃娃,恐怕连唐拳的名也不知道啊!”

感慨归感慨,虽然这个村的唐拳没以前红火了,但它也埋下了种子。从清代以来就没有断过的唐拳传承,毕竟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心里扎了根,而外地慕名来访的还有不少。条件成熟,重新拾掇起来并不难。

“村里正在计划建老年活动中心,许多老人们都会唐拳,等建好了,村里组织他们教教拳,讲讲那段老事儿,也不是不可能。村上只要有一个人会,唐拳就在这里断不了根。”村委会委员祁树悦说。

“只要有人来学,我还教!”祁功厚人虽老了,心却依然年轻。